奇谋妙计断疑案济南刑警“神探”智破持枪杀人案【敢当人物】

2020-11-15 17:1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原创山东长安网齐鲁石敢当

编者按

继《敢当锐评》《敢当故事》之后，“敢当家族”又添新成员，《敢当人物》闪亮登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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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当人物》第3期

济南刑警“神探”智破持枪杀人案

他是每逢大案冲锋在前的“豹子头”，他是屡破疑难案件的“智多星”，他是抽丝剥茧、探微析疑的“神算子”，他，用热血铸就警魂，用丹心捍卫人民！他，就是济南刑警战线的“神探”——程增豹。

【人物档案】

程增豹，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近10年来，程增豹主要承担济南市命案、爆炸、绑架、涉枪等各类暴力案件的指导、侦破及各类重大突发案件、事件的侦破处置工作。2011年至2019年，程增豹所负责的济南市命案侦破工作在全国省会城市唯一实现连续9年命案全破，所在命案侦查大队连续多年被公安部、省公安厅授予全国命案侦破工作先进集体荣誉称号，两次荣立集体二等功。个人荣立二等功6次，三等功2次。

在全国公安界有这样一个纪录：济南是唯一实现9年命案全侦全破的省会城市。而在济南每当大案要案发生，每有刑事案件山重水复之时，总有一个人会被提起：让“豹子”来！

这位“豹子”不是别人，他就是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程增豹。同事们叫他“豹子”，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豹”字，而是他办起案子行动迅速、身手敏捷，就像豹子的速度一样。

近年来，程增豹直接参与办理各种命案350余起，参与会诊重大疑难案件100余起。在侦破济南市原人大主任段某和爆炸案、杭州万象公园杀人抢劫案、李某顺投毒杀人案……多起重大案件中，多次发挥重大关键作用。2018年被公安部聘为审讯专家后，程增豹受公安部指派，先后参与了多起全国性的案件侦破，都发挥了突出的作用。

大胆假设严谨推理巧破陈年命案

2018年，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扫黑除恶斗争，济南公安在侦办“黑老大”胡某华为首的特大涉黑团伙时，遭遇枪击旧案让调查走进了死胡同。

1996年4月，济南市民冯某胜被人持枪打伤致死，该案20多年没有结案。经调查，当时胡某华女友因为房产与生父冯某胜发生纠纷，被其父伤及头部。胡某华遂纠集十余人持枪带刀杀至济南市槐荫区南大南街8号，冯某胜持斧反抗，身中两枪一刀，两日后不治身亡。1996年专案组曾抓获数名嫌疑人但都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2000年专案组抓获嫌疑人于某林，于某林供认开枪后又翻供，其他嫌疑人也未能如实供述自己和同伙的犯罪行为，导致该案成了一桩20余年的悬案。

有人手持枪支进出现场却否认开枪，有人被看见参与打斗却坚决不认，有人承认开枪却错供伤情，案情扑所迷离。隔着20多年，案发现场已被拆迁，受害人邻居或去世或搬家，知情人慑于“胡老大”日盛的气焰缄默不语。

专案组陷入困顿，程增豹临危受命。程增豹先调阅了所有材料，认真研究，从中确定了主要嫌疑人。他认为，当时胡某华临时纠结十余人，嫌疑人很多都互不认识，但携枪者、有伤者应进入到打斗内围，即便不是凶手，也应该是知情人。程增豹大胆断言：胡某华此次率众攻击“岳父”，目的只是恐吓或出气，没有杀人或重伤动机；开枪者自知有失分寸致人死亡，一定心虚不敢声张；伤者侯某从不承认参加案子，也不承认认识胡某华，非常反常，嫌疑较大。而另一伤者吴某在事后的庆功宴上向老大邀功，还展示自己从现场带回的斧头，他一定不是开枪者，却一定是知情人，可以作为突破口。

他的分析，既有翔实的现场材料支撑，又符合嫌疑人的心理轨迹和行为逻辑，得到了领导和专案组的一致认可。他大胆圈定几名嫌疑人，认为同时抓捕分头审问，一定可以破案。不出所料，吴某果然很快供出是侯某开枪，而侯某却心存侥幸不肯松口。程增豹根据资料和走访群众，重建了已经拆迁多年的案发现场。现场是不足12平方的平房，正对门口的西墙上是一扇小窗，嫌疑人们冲进较暗的房间即与持斧冯某胜混战。临时组队彼此陌生，口供难免混乱，但伤情清晰却可推断一二。掌握了已拆房间的长宽、光线和布局，分析了床上被褥的软硬和弹壳位置，研究了死者的枪伤、刀伤，程增豹同技术人员几近完美地推导出整个犯罪过程：嫌疑人应该是在床上开枪，一枪打中其腿部致冯某胜失去反击能力，另一枪则是近距离伤在腰部。

程增豹的分析让专案组信心大增，顽抗了半个月的侯某一看情况不妙。与其死硬到底不如坦白从宽，就如实交代了犯罪过程，结果与程增豹的推理完全一致。侯某受伤，情急之下，用身边陌生同伙手上的枪连开三枪，一枪中腿，一枪哑火，最后一枪是靠近腰部，接着还枪离开。涉黑头目胡某华也在程增豹的审讯下供认不讳。

一桩20余年的悬案就此大白于天下。警方趁热打铁，胡某华团伙迅速瓦解，济南公安随后对该犯罪团伙中的80余人采取强制措施，冻结涉案资金800余万，查封房产、地产十三处，共价值两亿余元。

这桩疑难旧案的破获充分体现了程增豹现场的研究意识、案件的分析水平、审讯指挥能力等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程增豹认为，真相其实一直都在，时间会掩盖部分线索但不会掩去所有痕迹，只待有心人抽丝剥茧。

运用尊重同理心唤回歧路梦迷人

审讯时“短兵相接”的背后却是大量的案头功夫、对现代侦查技术的娴熟驾驭、对世情人性的洞察明了。

2010年12月章丘市发生一起命案。嫌疑人朱某拒不承认犯罪事实。程增豹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其暧昧女邻，说其人不错，对嫌犯评价也不错。朱某一听来了兴趣：“咋说我呢？”“说你有才，能写会画……”。朱某得意了，开始跟程增豹大谈他俩的感情经历。

程增豹就抓住机会冷不丁“诈”了一句，“你杀人的事儿不就跟这个有关系吗？”一听这话，朱某猝不及防，脸上诧异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眼看瞒不过去了，他这才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原来受害者跟朱某偶然发生了性关系。此后，对方便一直以此要挟钱财，否则就告他强奸。朱某怕泄露后破坏了自己在意中人心中的形象，于是起了杀心。

程增豹认为自己的这一诈之所以起作用，是他“看到”并“尊重”到嫌疑人的情感需求。这一招对很难“审开”的江湖大佬一样管用。

济南有个著名的江湖大佬“刘某”，人称“教父”，他一贯以不认罪自傲，认为宁肯重判也不能“掉价儿”，折了江湖名号。面对这样的“滚刀肉”，程增豹独辟蹊径，上来就痛斥他虽称“大哥”，却对小弟管理过于粗放，造成此次失手，担不起“带头大哥”的名号。程增豹这一通批，还真就找准了对方的“穴位”。刘某当即崩溃：“大哥，你别说了……给你讲可以，让年轻警察出去，我不能在他们面前跌份儿。”

多年来，程增豹审讯从不爆粗口，也从不苛待嫌疑人，吃饭、喝水、抽烟、手铐松紧，这些细节上他尽量都满足嫌疑人的要求。他习惯于智力的较量和心理的暗战，在不经意的闲聊中，找准突破口，一举拿下。而在嫌疑人看来，到了看守所的审讯室，依然有人愿意懂他，尊重他，自然就会放松戒备。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每个人的一生都在寻找被看见，社会边缘群体在这一点上尤甚。程增豹认为，比起犯罪事实的掌握，让嫌疑人重回“人行道”更有价值、更有成就。

破案有诀窍功夫在诗外

程增豹记忆超群，哪怕是对多年前所经手的案件，他都能信手拈来，如数家珍。程增豹的思维之跳跃常常令人叹为观止，让案情峰回路转。但这跳跃背后是资料的大量占有、逻辑的缜密严谨和对世态人情的准确把握。

所谓：一计能杀百万军。程增豹带给整个刑警支队的不仅是事半功倍的破案效率，还有分析案情的格局眼界。2017年、2018年，程增豹连续两年开创性地运用新技术，成就济南命案应用的经典案例。在他的推动下，济南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成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教学科研基地，并承担了公安大学科研合作项目部分工作。他本人则先后给刑侦一线民警授课近百场，培养了一批专家型审讯人才；由于他的成绩突出，公安大学特聘其为客座教官，兼职研究生导师。

一个人的成功绝不是偶然的。程增豹功夫在诗内，更在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