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村:这里有北京最漂亮的姑娘,也有青春往事

魏公村:这里有北京最漂亮的姑娘,也有青春往事
2017年08月09日 18:50 北京买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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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4个地域故事

北京的魏公村本来是个一成不变的地方,01级学姐吃过的鸭血粉丝汤10级的学妹依然会吃到,只是,即将进村的17级新生可能就吃不到了,因为2017年夏天,民大西路的小吃街被拆除了。

晚上9点半,民大家属院里有的灯已经熄灭,北外逸夫楼的学生稀稀拉拉散去,北理工的男生也草草结束了自己在操场上的运球活动,而这个时候,民大西路华灯初上,属于它的时间才刚刚开始。

民大西路有点长,这条南起万寿寺路、北到魏公村路的街道,长1.1公里,沿路汇集了北京外国语学院、中央民族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北京舞蹈学院以及中国青年政治关系学院。

但经常行走其中的人,大概是不觉得长的。

沿路的漂亮姑娘太多了。

民大西路上有魏公村地铁站。一出地铁,你就能看到各式的漂亮妹子。有经验人的能一眼识别:把头发挽起来,走路抬头挺胸气质绝佳的,多半是北舞的;有异域风情的多半是民大妹子;北理工妹子不太多,但脸上总挂着聪明相。

这些漂亮妹子,晚上就会出没在民大西路上。

中央民族大学的孟迪还记得大一走在这条路上时的光景。

最初她是有点担忧的。在学校门口,她总能迎面碰到很多少数民族同学,她有点担心处不来。不过她很快发现,这是多余的——除了民族不一样,这些年轻人没什么不一样,一样喜欢美食,一样喜欢追星。

民大西路成为他们的社交场。

小吃街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美食。孟迪记得,一位南方妹子卖家乡特产清补凉,那是一种类似酸奶的甜品,在海南和两广一带风行。后来生意太好,父母也过来帮忙,还在学校食堂租了个窗口。

民大西路的很多小店,就是附近大学生开的。

李瑶最喜欢吃一家煎饼店,店主是民大学生,做法贴近年轻人的口味:煎饼里卷的不是葱花香菜和香肠,而是蔬菜沙拉,有点中西合璧的意思。

小雨经常光顾的则是一家新疆米粉店,重口,第一次体验就让不能吃辣的她呛得涕泗横流,吃一口米粉得喝好几口奶啤来缓解。那是她第一次喝奶啤,这种新疆特色的饮品在北京并不常见。

她后来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又辣又爽,吃得大汗淋漓时,似乎所有的不爽都不见了。

这家米粉店的老板也是一对民大情侣,最初只是一个小走廊大小的门脸,不起眼地挨着已经十多年的肯德基。拆迁后,店面搬到中关村南大街,场地大了,老板很少亲自现身,除了闻讯赶来的老顾客,店里也多了很多神情淡然的中关村白领。

这样的变化,曾经的民大西路见多了:

无数情侣在这里第一次牵手,刚被熟人撞见时姑娘总是笑得很害羞,习惯往男生身后一躲;有人独自在烈日下提着给室友打包的食物,匆匆而行;而每个夏天,咖啡馆里都会坐着默默流泪谈分手的毕业生。

如今,民大西路的拆除,让提前回校的孟迪很无聊。

8月7日晚上,她只能无聊地躺在床上刷手机。按平时的节奏,她应该正在民大西路吃烤冷面。那条路就是她的深夜食堂。

事实上,早在北京治理穿墙打洞的消息刚传出时,她就担心过这条街的命运——这里的小吃窗口,大多是居民楼一层改的商铺,有的是间铁皮屋,还有很多就是推着车子的流动商贩。

对于住在附近的人来说,这条街确实有点吵。

凌晨三四点,路灯下总有醉酒的年轻人打闹哭笑;靠近北京舞蹈学院的李师傅牛肉面同时经营烧烤,夏天,喝高的男生们蹲在花坛边狂吐,空气里全是呕吐物和荷尔蒙的味道。

民大西路拆改的消息,其实在两年前就开始传出来了,但直到最近,人们才知道它要变成什么样:古香古色的民族餐饮街,长着差不多的脸,据说定位是另一个南锣鼓巷。

这让人悲喜交加。

过于商业化的南锣鼓巷,已经不再是年轻人心目中的文艺圣地。而当这些原生店铺被清理出民大西路,重建后的餐饮街,又还能保持多少烟火气?

同样变化的还有魏公村小区。

民大西路的喧嚣与重生,李女士是不关心的。

她今年快80岁了,住了30多年的魏公村小区,在今年5月启动了搬迁计划。这是1986年竣工的楼房,6层板楼,最近几年新刷的砖红色外墙让它看起来不算太老,但只要你往楼道口一站,斑驳陈旧的墙面会悄无声息地彰显它的年长。

这里养大过很多魏公村的孩子,也有很多大学生租住于此,专心考研或享受自由。

如今,这里现在已经没什么人气了。

这是一个正在拆迁的小区,90%的居民已经搬走。房子窗户全部被拆卸,空留黑魆魆的洞口,小区里到处堆放着拆迁垃圾,树下绑着显眼的红色条幅:

“热烈庆祝魏公村小区补偿款发放。“

图:魏公村实拍图

刘女士是剩下的10%,但她留在小区里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8月7日这天下午,她慢悠悠地把一只纸箱搬到楼外,碰上老邻居路过,就打起了招呼。

“刘姐,你慢点搬,能扔的就扔了。“

“哎!“

“我都搬家累病了,刘姐你这么瘦,这一折腾可不得更瘦了。刘姐你搬到哪呢?”

“民院。”

刘女士面露疲态,显得不愿多谈。她嘱咐门口保安:“麻烦你帮我看着点东西,晚上请你吃饭。”

保安小胡应了下来。

这位山东汉子在小区工作4年了,熟悉这里的多数老住户,也见证了这里的变化。在他印象里,拆迁是从今年5月开始的,政府出钱给居民们租了附近的房,等到10月,这里就要集中爆破了。

他听说,政府安排的待遇不错。住户们每家都有房租补贴,据说三年七八十万,将来还可以选择回迁。

但很多老人不太愿意走,住惯了这里,换哪都没法再适应。小伙子笑着指了指刘女士的方向:

“这又不是解放军上前线打仗,哪有那么整齐,不是嘛。”

和魏公村小区一样,民族大学家属院也在民大西路附近。

它最早只是一片筒子楼,后来慢慢有了板楼、塔楼。沾了海淀区教育资源的光,如今,这里二手房的均价在10万左右。

一平米的价格,19年前可以在这里买下一整套房。

19年前,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赵女士跟爱人花6万块买下四室一厅的福利房。原本是要花10万的,可高校工资少,老师们集体提意见,最后才减到6万——即使这样,当年的买房钱,还是孩子们帮忙找人借的。

“那时候真是穷啊“,赵女士唱起了以前每逢”五一“要去天安门广场唱的歌:”想吃什么都有,就怕你钱不够……“

赵女士今年80岁,在魏公村生活了60多年。

刚结婚时,她住办公室,后来搬进筒子楼,大家都门对门,晚上备课时老被走廊声音打扰,赶上下雨天房子还爱漏雨;后来,她换成四室一厅,但户型不太好,厅大房间小,有间卧室靠近马路,还只有2.5米宽,床怎么放都不舒服。

不过好在,日子总归是在越过越好。这让她脸上的皱纹里透着股安宁。她也喜欢跟人聊天。听说我是文科生,她狡黠地一笑,开始出考题:

“鲁迅先生说北京刮风是香炉,下雨是什么?”

见我答不出来,她更开心,随即揭晓答案:“是墨盒。”

这个段子其实来自老舍的《想北平》,因为土和煤灰太多,那个时候的北平一到刮风下雨天就脏得不得了。

在赵女士印象中,早年魏公村也差不多是书中模样:一刮风就是漫天灰尘,一下雨就是遍地泥泞。直到1982年,新来的校长才修好了家属院的路。

如今,这些都成为历史,就像曾经草莽生长的民大西路、即将消失的老魏公村小区。而赵女士的很多老邻居,也已经卖房,搬到空气更好的郊区养老。

暑假前离校的最后一晚,孟迪曾经去民大西路走了一圈。

当时店铺们已经在行动了。有的已经提前搬走,有的正在清仓甩卖,店里乱糟糟的。店里的工作人员都不多,有的只留了一个人,有的是一个人看两个店。

民大西路热闹的时候可不是那样的。热情的夫妻档老板,兼职打工的大学生,还有排队买东西的年轻人,总是让这条街显得生机勃勃。

那晚,孟迪去了一家从未光顾过的水果店,微信支付时才发现,收款老板是她以前经常光顾的一家烤冷面的老板。

这让孟迪有点意外。在魏公村四年,她几乎认识附近所有的老板,一次走到中关村大厦后面的小巷,她还认出当年在学校附近卖鸭血粉丝汤的老板——在民大西路做生意挣了点钱,这位老板在中关村的城中村买了房。

孟迪对民大西路的熟悉,来自不按地图指示乱逛的习惯。最长的一次,她从下午2点多一直溜达到6点多。

这种暴走习惯可能来自于儿时。

她的老家鹤壁是座节奏极慢的城市,车很少,路面也干净,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相约散步。孟迪从小就养成了陪大人散步的习惯。

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第一次来北京却是为了摇滚乐。高二那年,她和同学结伴来北京听何勇复出后的迷笛音乐节,并在后台见到了何勇吉他手邓讴歌。

“这些年,讴歌是越混越好了,何勇却不好了。”孟迪感叹道。

来北京上大学以后,看话剧,听现场成了家常便饭,她还在一次音乐节交下了男朋友。

在孟迪的印象中,听摇滚时最刺激的事情,就乐迷们在乐队主唱主持下玩“死墙”,这种活动又被称为勇敢之心。

在乐手鼓动下,观众们会被分为两拨,中间相隔大概10米,待令响发出,冲向对方。这种情况下,最刺激的是选择站在中间的人,两边人墙同时击撞,结局可能很惨烈。

在三三零重金属音乐节上,孟迪选择了站在中间,经受最猛烈的刺激。而如今,当她再次站到民大西路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冲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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