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界“塌方式腐败”下，院长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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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嘉宾 朱宏伟

朱宏伟，2004年参加清华大学现代医院高级工商管理研修，后毕业于香港大学医疗行政及管理研究生。曾在三级、二级公立医院工作。2011年开始担任清华大学河南校友会现代医院管理专业委员会秘书长、清华大学河南校友会副秘书长。2014年任清华大学国家服务外包人力资源研究院医疗卫生系统转型升级课题组导师、副组长、办公室主任。

医改是关乎群众切身利益的大事，能否彻底解决看病贵、看病难等问题，是群众的期盼，也是政府的心愿。自2014年3月份，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定下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基调以来，医疗界就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改革巨浪。特别是在公立医院改革这一环节，不仅政府部门陆续出台了几个重要文件，甚至一些国家授权的组织也迈开了探索和研究现代医院管理的步伐。其中，“清华大学国家服务外包人力资源研究院成立的医疗卫生系统转型升级课题组”就是其中之一。

近日，良医联盟记者就各地医疗界陆续出现“塌方式腐败”以及医院管理方面的问题，特别采访了“清华大学医疗卫生转型升级课题组”的导师朱宏伟。以下是朱老师的精彩访谈内容：

：作为“清华大学医疗卫生转型升级课题组”的导师，您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课题组成立的初衷和主要工作内容吗？

：去年，李克强总理在深化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工作会议上强调了公共医疗卫生的公益性质，提出把基本的医疗卫生制度作为公共产品向全民提供，逐步实现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的创新性目标。。他们也是课题组的导师。

以前，在医院管理方面遇到难题，大部分院长只能找个专家咨询。但现在，我们把它上升到课题就是为了下一步能更加深入的研究医疗体制改革的转型升级。过去的医改一直不成功，原因之一就是大家拿到的数据都是专家型，缺乏基层的调查和报告。专家制定方案，医院再按照方案去执行，其实很多都是空谈。基于这种考虑，我们课题组就是要深入基层，让乡医院、一级医院的院长一起参加研讨。

5月18日，清华大学医疗卫生转型升级课题组研讨会

。就在5月18日，我们还就目前的中医养生和医养结合问题，召开专门的讨论会。由于课题组工作始于河南，而且在河南也有立项，因此现在我们的大部分工作都在河南。我们的课题研究包括：。课题组理论+实战型的院长比较多。到目前为止，我们做的一些实际工作就是解决医院发展遇到的困境和难题，促使医院转型升级，通过一些研究跟部分医院制定战略方案，实现医院的持续发展。

良医联盟：上个月，云南、浙江、陕西医疗界相继出现“塌方式腐败”现象，有很多医院院长落马，您觉得这和医院管理制度有关吗？

朱宏伟：首先，。因为目前，国内公立医院的院长都是由政府部门任命，不是卫生系统聘请，所以这和体制有关。其次，。医院的一把手不能只手遮天，一人说了算，一定要监管起来。比如，股份制改革企业，可以由董事会去监督。虽然，在我国也存在监管医院的机构，但是并没有发挥他们的监督功能。所以，“塌方式腐败”不是个偶然现象，而是必然现象。说实话，我们有时开玩笑，“你们不要当院长那么长时间，当个8年就行了，别干时间太长。”。所以，这是政府、职能部门，特别是公立医院院长都需要考虑的一个严重问题。

良医联盟：作为研究现代医院管理方面的专家，您觉得目前我国的公立医院都存在哪些管理方面的问题？

朱宏伟：第一，存在体制问题，主体不分，政事不分。“政事不分”就是政府的职能和事业单位的职能不分。第二，医疗事业单位是公共事业性单位，它不应当进行企业化运作。而事业单位本身也是不能营利的。但现在，很多公立医院，成了赚钱的机器，一些民营医院也是非营利性机构，但是是以盈利为目的，这是很不合理的。第三，在院长这块，其负责制形同虚设。虽然是院长，但很多医院却没有人事权，因为它是政府给的编制。第四，存在医院的补偿和收费之间的矛盾。医院是公共事业性单位，却没有补偿。而收费问题只能成为制度下的一种游戏。第五，公立医院的定位和市场定位。公立医院不能做市场定位，公共事业本来是为大众服务的，但是你却拿它当做企业来运转，当做一个盈利工具，这本身就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良医联盟：在当前的医改环境下，需要医院院长具备哪些素质？

朱宏伟：当前的医改需要具有综合素质的人才。首先，院长要具有政治素养。说实话，这些院长们为什么会出现“塌方式腐败”，因为他们不懂政治。中国社会是建立在政治体系下面的，院长如果稍微有点纪律性，稍微有点政治敏感性，这种贪污就会避免。其次，院长还要有管理素养和专业素养。公立医院的大部分院长是专家出身，而民营医院院长又出身复杂，有的是从其他行业转过来的，还有初级医院的院长甚至是农民出身。这些院长都缺乏综合素质，有的院长本身没学过管理，只是从专家、临床大夫、科主任晋升为院长，有的院长是组织部直接任命，缺乏专业知识。所以说医院的院长需要有综合素质，不是简单的职业经理人问题。医院不是企业，它要职业院长可以，但是职业院长必须要有临床、政治、经营、管理这些方面的综合技能，这也是我们课题组提倡的一个概念。

良医联盟：您觉得我国院长职业化难点在哪里？该如何改进？

朱宏伟：院长职业化的难点很多。首先，在院长不懂专业知识的情况下，有可能会被下面专业性很强的医生抵触。河南有家医院聘请的是MBA工商管理硕士当院长。他来了之后，因为不懂专业，没办法参加会诊，没办法制定临床路径，更没办法制定医院的一些绩效考核方案。还有很多直接被上级任命的中医院院长，他们找到我们求助。我们课题组的专家就指导他们进行知识补充。其次，经营医院需要有经营性头脑和政治觉悟。现在院长没有政治觉悟，只有经营性头脑是不行的。没有经营性头脑，只有政治觉悟也是不行的。最后，院长面临的压力也很大，比如现在遇到的医保问题、医患关系还有社会舆论，他们都没办法处理。就拿社会舆论来说，18日我们在开会时，一些记者提到出现医患关系这种公共社会矛盾，和医院的院长自身有关系。很多院长、医生不知道怎么跟患者、记者沟通，有的院长甚至表现的很清高，最终导致社会舆论出现一边倒的情形。

良医联盟：那么，咱们课题组能为他们提供哪些建议，帮助他们改进？

朱宏伟：我们课题组主要是把院长组织到一起，通过系统的方法论和理论指导分析研究，帮助他们找到自身短板。之后，再让他们根据情况去学习。课题组实战的东西较多，可操控性也比较强。对于不懂专业知识的院长，我们就培养他们的专业知识，对于懂专业知识的院长，我们就带他们学习其他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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